淚灑南浦彩云飛 古時候,在贛江中游的南浦渡口,有一塊桃紅色的石頭,樣子很象一位婷婷玉立的少女,迎風(fēng)佇立在江畔。每當(dāng)晨曦初露的時候,這塊石頭的上空總是有一團絢麗、斑斕的彩云飄飛著。傳說這塊人形的石頭是由一位美麗善良的桃花姑娘變的,而天空的彩云則是她的淚水化成的。桃花姑娘是怎樣變成石頭人的呢?
很早以前,在南浦渡對岸的桃花村里,有一位年輕美貌、聰明而又善良的姑娘。她的眼睛就象南浦渡的江水一樣清澈明亮;她的臉蛋就象盛開的桃花一樣緋紅;她的腰枝就象江畔楊柳一樣纖細(xì)柔軟;她的皮膚就象白玉一樣白皙細(xì)嫩。姑娘走起路來,婀娜多姿;說起話來,鳥囀鶯啼,十分逗人。這位姑娘姓陶名叫慧娘,因為她不僅美麗得象三月桃花,而且心靈手巧,會編織桃花扇、桃花籃、桃花、桃花船、桃花鳥,所以大家都叫她“桃花女”。
桃花女是貧苦人家出身。她十二歲那年,父親被抓到邊關(guān)上做苦役,不久得了一場大病,死在邊境。從此,桃花女跟著母親,白天植桃種菜,夜晚紡紗織布,苦度光陰。五年后,桃花女出落得花容月貌,楚楚動人。她生性聰明,無論什么東西,她一看就知,一學(xué)就會,粗細(xì)活兒樣樣能干。每逢陽春三月,她就在三村路口擺下個編織桃花的小攤,一天十文八文,換些銀錢貼補家用。由于她編的桃花織品特別精致、小巧玲瓏,而且不時散發(fā)出一陣陣桃花的清香,吸引了許多游客,大家爭相購買,就連天上的鳥兒也愛在她家的樹上棲息、歌唱。四鄉(xiāng)八鄰沒有不夸她是個好姑娘的。
在桃花三村隔河對岸,有個綠樹成蔭的柳村。村里有個叫水生的農(nóng)民,年紀(jì)剛剛二十掛零,生得濃眉大眼,腰園背闊,十分英俊。水生的父母早年已故,又無兄弟姐妹,孤身一人靠種租田、打柴為生。水生聰明能干,勤勞樸實,待人誠懇,因為他姓柳,又喜歡坐在河邊柳樹下吹笛子,所以大家都叫他“柳郎”。
柳郎和桃花女,自小常在一起放牛割草,兩小無猜,長大以后,他們默默地相愛。有一年春暖花開的時候,桃花女坐在桃花林里編織著桃花籃,柳郎站在對岸一棵老柳樹下吹笛子。悠悠的笛聲飛過桃花河,飛進了桃花林,也飛進了桃花女的心中。桃花女遙望著柳樹下吹笛的柳郎,亮開了她銀鈴般的嗓音,和著笛聲唱起了山歌:三月桃花紅似火,哥哥吹笛妹唱歌。聲聲都是相思情,句句都唱妹戀哥。
這清脆悅耳的歌聲,隨著天上飄飛的彩云,飛過桃花河,飛進了柳郎的心里。柳郎立即放開喉嚨唱道:河邊楊柳青又青,妹妹唱歌哥知音。只望來年桃結(jié)子,桃柳連理結(jié)同心。
唱完之后,柳郎涉水渡河,來到了桃花林中,倆人傾吐了心中的愛情。隨后,桃林里飛出了他們倆各唱的歌聲:三村桃花紅似火,哥愛妹來妹愛哥。只待來年桃結(jié)子,桃柳連理唱新歌。這時,千樹花開,萬鳥和鳴,都在為這對年輕人祝福。
第二年,正當(dāng)桃樹結(jié)桃子的時候,由桃花女的母親作主,為他倆舉辦了婚事。柳郎和桃花女結(jié)婚以后,雖然家境貧寒,生活清苦,但二人互敬互愛,感情融洽。每天柳郎下地,桃花女就做好飯菜等他;每日桃花女下河洗衣裳,柳郎就挽起袖子幫她捶打。他們男耕女織,勤勤儉儉,日子過得和和美美,桃花三村方圓幾十里內(nèi)外,人人都說他們是天生一對、地成一雙的好夫妻。
這年八月十五月中秋節(jié),是柳郎的生日。桃花女一早起來把屋里屋外收拾得干干凈凈,然后提著竹籃到南浦渡口去買些酒菜果品,準(zhǔn)備熱熱鬧鬧慶祝丈夫的生日。她買了一條活蹦新鮮的魚,要討個“吉慶有余”的口彩;她買了一對雞,要討個“比翼雙飛’’的吉利;她買了兩節(jié)連著的藕,要討個“雙結(jié)同心”的喜慶;她買了四個大月餅,要討個“四時團圓’’的好兆頭。桃花女買齊了東西,高高興興回到家里。誰知一跨進門,她就嚇得倒退幾步。只見屋門砸破了歪在一邊,桌椅掀翻在地,壇壇罐罐破的破碎的碎,她連忙大喊:“柳郎,柳——郎!”可是屋里卻沒有人答應(yīng)一聲。
這時,隔壁王大媽聞聲趕來,邊哭邊告訴桃花女,柳郎和村里十多個后生,一起被官府抓了壯丁,要開到邊關(guān)上去打仗。桃花女一聽,頭頂上好象炸了個響雷,暈倒在地,半日才在王大媽懷里醒過來。從此,桃花女,日不食,夜不眠,千方百計打聽丈夫的消息,總想見柳郎一面。
壯丁啟程的日子終于到了。這天,桃花女收拾了一包柳郎換洗的衣服,帶上柳郎喜歡吃的糯米粑,急急忙忙趕到南浦渡口。只見十里長堤,人山人海,百丈河面,哭聲震天。當(dāng)桃花女看到柳郎被押上戰(zhàn)船時,她不顧一切地?fù)渖先?。柳郎也高喊著?ldquo;桃花女,桃花女,……”可官兵如狼似虎,橫刀呼喝,不許他們靠近,桃花女呼天天不靈,叫地地不應(yīng),直哭得死去活來。
這時,啟程的炮號響了,壯丁船升起了帆篷,緩緩開動了。桃花女早已力竭聲嘶。她佇立南浦亭畔,揮動著丈夫平日用的那條白汗巾哭喊著:“柳郎,柳郎……!”她哭啊,哭啊,晶瑩的淚珠一滴滴落在白布汗巾上,變成了一朵朵血花,很快就把汗巾染紅了。說也奇怪,一陣風(fēng)起,染紅了的汗布騰空飛起,越飛越高,旋即化為一片彩云,追趕著柳郎的那只戰(zhàn)船,悠悠蕩蕩,飄然而去。桃花女淚干了,聲啞了。她眼睛直楞地凝視著船去的地方,日日夜夜,不移不動,漸漸地化成了一塊石頭,佇立在南浦渡口。從此,南浦渡的天空,常常飄飛著一朵朵桃紅色的彩云。